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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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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芷便等了整整两天。

不见她来,她字写得乱了。问那叫托雅的孩子,摇头,说不知圣女大人去哪儿了,反正不在宫殿里。也许是分外记挂,卿芷觉得她望着自己的眼睛里,竟然也有点儿说不清的敌意。片刻,笑自己想多,觉得一个女孩儿骗她。

她仍没清楚靖川的那声“骗子”是什么含义。那天她说的话,从心底流露:知足。与靖川在一起时,她确实感到知足。

等到第三天的傍晚,托雅为她送来安神茶。圣女大人的心意,无论她睡得是否安好,照单全收。喝完茶,女孩垂头收杯盏,冷冷的光映在铜杯上。

“仙君,”她叫她,“讲个故事,好不好?”

卿芷抬眸瞥她一眼:“想听什么?”

化蝶。卿芷听是自己熟悉的故事,便讲了。两个年轻气盛的姑娘,因着命运阴差阳错,一个被许给了别家,一个中道病逝,最后前者入墓,双双化蝶。

托雅惊讶:“圣女大人讲的不是这样!”

卿芷问:“什么?”她应没记错。最多,细节上出一点点差异。

托雅有些不高兴:“仙君心好坏!结局该是一人荣升,解了婚契,两人长长久久,相伴同窗,一世一双人。未同日生却同日死,双作蝴蝶比翼飞走才是。”

她当然说不出这些,全背的靖川原话。

这般梦幻的好结局。卿芷抚着桌面,难得一见地笑了。圣女大人好善良,这传世的悲剧,只有她给了她们一个善终。想必二位姑娘泉下有知,也会欣慰。

一世一双人。原来她喜欢好结局。

“嗯,是。”她垂下眼眸,“结局是这样,我记错了。”

声若涧泉,清亮幽冷。

托雅得意洋洋。

深深的夜,熬开在半空,滚着泡沫般繁密的星辰。卿芷解了外袍,往天上那轮月亮望了又望。这儿待客之道热情,也许确实如靖川所说,她该出去逛逛,而非整天留在这里,如被养在深闺的妻。

唉。

连叹气,都分外幽怨了。

织花地毯,雕刻的墙壁,绛红床被,玫色纱幔,悬挂的黄金吊灯,火焰炙热明亮,烧得如一颗泪,悠悠地,将落未落。

哗一声,有什么落在窗台。当、当,敲两下,哪只迷糊的隼?侧目望过,却是一位熟悉的少女,身后金翼挥动,热烈的红眸眯起,沐着月色。拱形的窗户最适宜,因她本身是一副绚丽的油画,它便成嵌在她周身的金框。下刻,画中人动了。

唇角微勾,轻笑一声。

“阿卿是在等我?”

卿芷望着她,又一次,呆呆不知言语。并非那双洒金羽翼,而是靖川。她想,原来这就是朝思暮想的滋味,伴随得愿以偿的欢欣袭来时,才知道上一刻的落寞是想念。

她下意识往前,张开双臂;少女从画里轻巧跳出,落进她迎她的怀抱。

烫得惊人。好像刚从浴池出来似的……身上浸透了芬芳,还有沙尘干燥的气味。她执意埋进靖川的发间,乳香、玫瑰花、羽毛的甜香。蓬松的太阳气味。这才是她的味道。

松了怀抱,靖川像乏了,几步拨开床幔,蹬了一双金鞋,往卿芷床上一躺。卿芷为她拾好鞋,摆整齐,才坐在床边。她慵懒地趴在卿芷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床上,稍稍滚一圈,规整的被子也乱了。

像只猫撒欢,一躺,不是她的也要属于她。占山为王。

“教我写字。”靖川翻了个身,手枕在自己脑后。她的长裙因屈膝往上提了些,露出洁白的小腿,脚踝上缠着细密的金链。金链……卿芷望着那根链子。

说来靖川生得实在是白。没有一丝西域人被黄沙常年洗磨的铜色,皮肤细嫩,眉眼浓艳却又精巧,尤其一双眼,睫毛浓密,眯起来时,妩媚多情。

她说:“夜了,该歇息了。”

靖川望定她,笑意有些玩味,眸光冷下来:“你在管教我?”

卿芷像察觉不到她的威胁——她本来也不是那些悉听尊便的臣民,仍坚持道:“现在不合适。”

“耍赖。”靖川见她不吃这套,轻哼一声,“我满足了你的愿望,你却拒绝我。”

“嗯?”

少女忽伸手扯她衣衫。卿芷一惊,措手不及,跌进床褥。那只作乱的手灵巧地一伸,抽了她挽发的簪子。

玄黑如云的长发又一次流泻。铺在床上,诡糜、阴冷,反比底下的绛红更艳。纱幔轻涌,珠粒反光,刹时仿若只差一杯泼洒的合卺酒,她便就要作她的妻。

薄红,与靖川压上来的影一同,染成玫粉,从卿芷的脸颊上渐渐蔓延到脖颈。她眼中清辉颤抖,呼吸急乱,定定地望着靖川。

少女的面容已在眼前。她双臂支在两侧,长发由肩滑落。她成了一张网。投落下的重重缭乱影子,流动着,把卿芷彻彻底底、完完全全,禁锢在里面。灼热的身子贴上来,实在太烫,烫得女人轻吟一声。

挣扎一下,却只让两人交缠得更密。

她的眉眼似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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